乾隆粉彩轉(zhuǎn)心瓶
觀察今年春拍內(nèi)地和香港的瓷雜板塊交出的成績單,結(jié)論可謂差強人意,曾在幾年前屢屢刷新高價紀(jì)錄的明清官窯風(fēng)光不再,而一直被邊緣化的宋瓷,近兩年屢次拍出過億的價格。有部分市場交易資深從業(yè)者認為,從明清官窯到宋瓷的板塊輪動,皆是聯(lián)手炒作的結(jié)果。
香港文匯報記者 張夢薇
細數(shù)內(nèi)地和香港今年春拍的瓷雜板塊,明清官窯雖然仍是主打,但是今日光景仍舊不能與2011年前相較量。2010年的秋天,“清乾隆淺黃地洋彩錦上添花‘萬壽連延’圖長頸葫蘆瓶”,以2.5億港元刷新當(dāng)時中國工藝品及瓷器之世界拍賣紀(jì)錄。而僅僅一個月后,一件“清乾隆粉彩鏤空吉慶有馀轉(zhuǎn)心瓶”又在英國拍出5.54億元人民幣,再次改寫紀(jì)錄。
明清官窯從2011年前后至今的“由盛及衰”, 在古董瓷器資深行家曾波強看來,除了實體經(jīng)濟不景氣之因素外,更是因禮品市場被“腰斬”所致,“贈送的行為不像行家,行家收藏或投資會作理性思考,計較回報,而送禮者的投資動機導(dǎo)致市場不理性的高價出現(xiàn)”,不過曾波強對明清官窯的未來依然抱有信心,“其實從1993年中國內(nèi)地有了自己的拍賣公司算起,藝術(shù)品市場大概五到十年就會經(jīng)歷一個高潮到低谷的輪換?傮w觀之,特別是考慮到通貨膨脹的因素,精品官窯的價格其實一直沒有跌過,這種市場低迷又不是第一次出現(xiàn),只不過是成交不活躍而已。”
海外藏家退場
和內(nèi)地藏家表現(xiàn)出來的淡定心態(tài)相比,專注于海外市場的行內(nèi)人態(tài)度并不樂觀。香港古董商人、牛津亞殊慕蓮博物館(Ashmolean Museum of Art and Archaeology)導(dǎo)賞員費吉回憶曾認識一位資深藏家,“十幾二十年前就開始拿覑不到三千萬的資金于香港、倫敦、紐約到處跑,只買不太熱門的清朝官窯器。當(dāng)年大熱的清官窯是康、雍、乾時代的青花器、粉彩器,單色釉和中、晚清時期的器物還少人問津,價格亦便宜。但最近幾年,這位藏家認為熱錢太多,官窯已到了‘瘋價’,所以開始不斷出貨。”從2013年開始,費吉就觀察到一個現(xiàn)象:在明清官窯拍賣會上,香港和外國的資深藏家差不多絕跡了,舉牌競拍的人絕大部分是內(nèi)地炒家和新進收藏家。而縱觀這幾年拍場中的“天價”拍品,送拍者大都是海外藏家。他們的共同特點就是在早年用較低的價格收購大量品相精良的中國瓷器,這幾年將它們拋向市場,獲得國人熱烈追捧,接連拍出驚人的價格。
日本的山中商會在19世紀(jì)末20世紀(jì)初便大量購入明清官窯,玫茵堂的Zuellig兄弟則從20世紀(jì)50年代開始通過他們在新加坡的合伙人購買中國瓷器;而不能不提的更有倫敦古董商埃斯肯納齊,很多人認為,明清官窯的飆升就是由他而起,回憶錄中,1997年,他在香港的拍場上花費5,000萬港幣以上競買清三代瓷器,引發(fā)香港、臺北、紐約、倫敦等地的古董商、藏家及新進場的投資人和投機分子紛紛效仿,明清官窯由此掀起了一浪高過一浪的走勢。
但細觀最近幾年,很少再聽到這些瓷器最早的收藏“大師”繼續(xù)進場搏殺的新聞了,反而是“玫茵堂”專場、“山中商會”專場、“坂本五郎”專場在各大拍賣行如雨后春筍般紛紛出現(xiàn)。在2011年,玫茵堂曾以2億港元售出了一件“清乾隆御制琺瑯彩‘古月軒’題詩‘錦雞花石’圖膽瓶”,而這個膽瓶其實正是埃斯肯納齊在1997年花992萬港幣購得的“清乾隆琺瑯彩花卉稚雞題詩膽瓶”。不到20年的時間裡,它的價格翻了20多倍。
再掀“宋瓷熱”?
“明清官窯前幾年的飆漲,其實是‘洋人聯(lián)手炒作’。中國買家投資境遇和股市是一個道理,‘洋人’是莊家,而中國藏家就是散戶。”一位古董經(jīng)紀(jì)人說,這幾年的“宋瓷熱”,其實和幾年前“明清官窯熱”背后有同樣的邏輯。炒作明清官窯的“大師”,將明清官窯幾乎賣盡,所以目前的宋瓷市場亦是一種翻製。
對于接盤一說 ,很多內(nèi)地藏家卻不以為然,指出“暗箱操作”沒那麼容易,“古董瓷器不像字畫那麼容易進行‘暗箱操作’,一個莊家只要資金雄厚,就可以通過買斷某個畫家作品的方式獲得定價權(quán)。但無論是明清官窯還是宋瓷,一是年代久遠,二是分佈分散,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大師’有能力操控整個板塊。而且流傳有緒、品相完美的瓷器每一件都具有特殊性。”馮瑋瑜對記者說。她更傾向于相信,從明清官窯到宋瓷的板塊輪動,背后很大的動力是來自于藏家審美能力的整體提高:“明清官窯距離我們的年代更近,所以藏家在審美上接受更容易。但隨覑藏家的不斷成長,宋瓷那種陽春白雪的簡約之美會凸顯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