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少華,這個名字,相信大家一定熟悉又陌生。90年代,他的名字一直和“千畝田”緊密相連,那時候他還是一個血氣方剛的青年。1998年《杭州日報》下午版的整版報道“一個人的戰(zhàn)爭”,之后又被《南方周末》、《天津日報》等眾多媒體相繼傳播,甚至還有1999年《人民日報》大版的“重建‘千畝田’”的專題報道,他和“千畝田”有著一段怎樣不得不說的故事,為何會收到眾多媒體的青睞呢,原因只有一個——被他的人格魅力感動了。從公安干警到下海經(jīng)商,從當時年收入10萬多的旅游經(jīng)營者到孤身一人上千畝田開辟荒山,從服從大局下山到現(xiàn)在的古瓷器收藏家,他一直很執(zhí)著,他也從不后悔自己做過的任何一件事。
讓我們一起重溫他的傳奇故事,了解一下現(xiàn)在的葛少華又在干什么呢?
與生俱來的兩種情結:家鄉(xiāng)情結與軍人情結
1962年在山東出生的葛少華,有著山東人的豪爽個性,就如他的QQ簽名一樣:“明明白白做人,干干凈凈做事。”然而,始終縈繞心中的是他從來沒有見過面的“淳安老家”。在父親和姐姐的影響下,家鄉(xiāng)的輪廓漸漸在葛少華幼小的心里清晰起來:威坪,洪橋頭,葛家,老屋,火腿掛滿房梁……這樣的情景在葛少華心里隨著年齡的增大而被放大,直到14歲那年,父親才帶著他返回淳安老家。
葛少華回到淳安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看那個一直心心念念的“老家”在哪里。
“當父親帶著我開摩托艇飛馳在千島湖湖面上,一直到一處水灣時才停下,然后指著水面說:下面就是我們的老家。”葛少華回憶著當時的情景依然有些悲傷,他說,故鄉(xiāng)給他的心理落差太大了,居然只剩下一片水,一種“失根”的感覺在他的心里不斷蔓延。那時候的他,就在心里暗暗立志,一定要為老家好好做點事,以慰藉他多年的“家鄉(xiāng)情結”,一種血濃于水的情結。
另一種情結,則是他的“軍人情結”。他是一個在軍營長大的孩子,一直跟著父親在軍營長達14年,對軍營生活有著天然的親近感,深以軍人為傲。長大后的他也理所當然地投身軍伍,又是4年的軍營生活。18年的軍人情結,給他以后的人生都定了形,以至于在1998年,他就是以一名退伍軍人的身份孤身上了千畝田,因為,他想向世人展現(xiàn)和證明的就是軍人的毅力,軍人的堅貞。
他和“千畝田”:不能不說的故事
千畝田,地處淳安與臨安交界處。曾被稱“神奇千畝田”,在海拔1400多米的山頂上,有千余畝連片平整的土地,故得此名。其實,千畝田不止千余畝,整體面積約11305畝,是淳安唯一一塊高山濕地,。
退伍回來后,從杭州警察學校畢業(yè)后的葛少華,成了淳安縣臨岐派出所的一名民警,當他長年累月和千畝田一次次近距離接觸后,深深被這樣的大自然所感動,甚至為此脫掉了他的一身警服。開始了為“千畝田”而癡狂。
為了把自己留在千畝田上,他放棄了在千島湖鎮(zhèn)上大好的旅游發(fā)展前景,放棄了每年不少于10萬元的純收入,更是做出了讓人難以想象的“拋家棄子”,毅然決然地孤身上了荒無人煙的“千畝田”,開始了他的“夢想之旅”——開發(fā)千畝田。
有夢想的葛少華,將150只湖羊趕上了海拔1400多米的千畝田,雖說是趕,很多時候其實是抱著羊上山的。山頂上沒有電,沒有屋,他完全像個野人一樣生活著,半年多時間,他吃掉了十多條大蛇。為了能在野外生活安全,他的柴刀從來不離身,毒蛇、野豬、黃鼠狼把他變成了一名“獵人”,但他總是跟人不斷強調(diào),他是一名軍人,一名錚錚鐵骨的軍人。
他的理想是把千畝田打造成一個“草原風光”地帶,建立“農(nóng)業(yè)觀光游”。他還種了10000棵銀杏樹,建了20間小木屋。2000年5月1日曾正式對外開放過一次,日收入多則萬元,少則五八千,前景非常好。
然而,他還是成了淳安、臨安“邊界糾紛”下的“犧牲品”,遠大的夢想和兩地糾紛來說,孰重孰輕,在葛少華心里掂量了不知道多少遍,最后還是他作出讓步,走下了千畝田,不是因為經(jīng)營問題,而是為了兩地穩(wěn)定。
現(xiàn)在的葛少華,到底在干什么呢?
關注過葛少華的人,現(xiàn)在最想知道的一定是:葛少華,現(xiàn)在在干什么呢?
帶著這個問題,筆者和葛少華來了一次面對面的交流,如今的葛少華,坦蕩依舊,從談話中更能體會到的是他的淡然,這樣的淡然并不是偽裝出來的,而是一種沉淀。他說,退下山就是他覺悟的開始,別人都覺得他吃虧了,但他覺得有個良好的心愿更重要,他對自己說,“拿得起,放得下”也是一種勇氣,更是一種軍人的氣質。
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氣定神閑地隨著愛好收藏品的父親一起研究古玩,發(fā)現(xiàn)民間流失了太多的文物,特別是古瓷器品。葛少華說,他一直在收集流落在民間的古瓷器,哪怕一開始90%會被騙,也要盡自己一份力,保護文物。這不是一項經(jīng)營,是一場挽救。
有著悠久歷史文化的淳安文物大都已被淹沒在水下,如果在淳安發(fā)展起一條文物系統(tǒng),千島湖就具備了吸引天下富人,吸引天下文物的聚寶盆了。于是,葛少華誕生了一個瘋狂而偉大的理想——在淳安建一座等級最高的瓷器博物館,雖然千畝田的夢想破滅了,但沒有動搖他“為家鄉(xiāng)做點事”的理想。
葛少華曾經(jīng)是復旦大學網(wǎng)院學習中心高級藝術品研修班的客座教授,這10多年來,他的人力、物力、財力全身心投入到了瓷器研究,目前已經(jīng)研究過的古瓷器實物及照片達到了200萬件以上。據(jù)葛少華介紹,他發(fā)現(xiàn)了一種“宋宮秘色瓷”,這是目前為止,還從沒有人發(fā)現(xiàn)過的“宋瓷”,現(xiàn)已認定300多件,而且等級都很高,他敢說,每一件都價值連城,所以才有了想在淳安建一座等級最高瓷器博物館的想法。
葛少華說,中國瓷器是屬于世界級的文化,流失在民間的瓷器文物至少有1000萬件,他會像上千畝田那樣瘋狂地收藏著一件件流失的瓷器文物。
這十幾年來,葛少華透過收藏古瓷器看歷史、悟人生,他悟出了:不能成就精神人格的物質,沒有人生意義,平庸的人其實也能做出驚天動地的大事。
拾起精神失落,保護文物成了他這十幾年來最大的動力和使命,他說,這依然是一種軍人強烈的使命感在作祟——在做的,是我必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