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在朋友的展廳茶室里,還是在他經營的博古齋里,與徐國明交流時,他出現頻率最高的兩個詞是“堅守”和“粉彩”。堅守是他對藝術執(zhí)著的堅定態(tài)度,粉彩是他忠愛并為之孜孜不倦的事業(yè)。
徐國明從藝三十余年,始終從事著粉彩花鳥和草蟲的創(chuàng)作與探索,并形成了自己的獨特風格。他的作品看后,像他憨厚的為人一樣塌實,其實這是景德鎮(zhèn)傳統(tǒng)藝術在新時代發(fā)展中的一種塌實,這種塌實,緣于徐國明的堅守和在堅守中的涅磐。
堅守
與現在頗為殷實的生活相比,徐國明少年時代的家境十分窘迫,父母是瓷廠的普通工人,文化程度底。然而他從小卻迷上了繪畫,家里沒多余的錢買筆,他就去把別人丟棄的畫筆揀來,浸泡后繼續(xù)使用。
他有一位姓涂鄰居,是為民瓷廠的一名老藝人,擅畫小雞,徐國明常常把自己畫拿給他看。看著徐國明認真的樣子,老鄰居總是很樂意指教一番。由于對繪畫的癡迷,1984年,徐國明考進了技術學校陶瓷美術班,開始系統(tǒng)的學習陶瓷繪畫。先期和民間藝人的學習和學校里專業(yè)系統(tǒng)的培訓,使徐國明有了良好的陶瓷繪畫功底。1986年技校畢業(yè)后,徐國明被分到了陶瓷藝術名家匯聚的藝術瓷廠。
如果說涂師傅是徐國明的啟蒙老師的話,那么“梅花大王”王鶴亭則是徐國明走進藝術殿堂的引路人。說起與王鶴亭的師生情緣,頗有些傳奇色彩。那是徐國明進藝術瓷廠不久后的一天,他到工會大會廳轉悠時,看見一位老人在聚精會神地在一塊大瓷板上畫一只仙鶴,老人精湛的技法像磁鐵一樣牢牢地吸引住了他的目光和雙腳,直到最后離去的一刻他還在回味,居然忘了打聽老人的姓名。
回到家后,徐國明照著老人畫的樣子,也畫了一只仙鶴,第二天,他拿著自己的畫來到大會廳,給老人看。老人仔細端詳了一番,對徐國明說:“以后你就過來給我?guī)兔Π?rdquo;。當徐國明把給老人當幫手的消息告訴同伴時,他們都羨慕極了,原來那位老人就是大名鼎鼎的“梅花大王”王鶴亭。就這樣,徐國明調進了藝術瓷廠美研室,成為王鶴亭的高徒。
在王鶴亭的悉心傳教下,徐國明充分體會到了傳統(tǒng)粉彩的藝術魅力,他的繪畫技藝也突飛猛進,并深深喜歡上了粉彩花鳥和草蟲,把它視為自己安身立命之本,哪怕是后來歷經國有瓷廠改制后的迷茫、在市場經濟大潮中搏擊的陣痛,徐國明始終沒有放棄對傳統(tǒng)粉彩的創(chuàng)作與研究。
正是因為徐國明的這份堅守,他迎來了藝術的“柳暗花明又一村”。
涅磐
“景德鎮(zhèn)傳統(tǒng)陶瓷藝術博大精深,有著深厚文化積淀,否認與拋棄傳統(tǒng),就如無根之木,我始終在堅守著,盡管是在這比較浮躁的年代,我也沒有放棄,但這是堅守而不是固守,堅守傳統(tǒng),發(fā)揚傳統(tǒng)陶瓷的藝術魅力,并賦予其新的時代氣息”在接受采訪中,徐國明旗幟鮮明地亮出他的藝術觀點。當然,徐國明堅守的過程,也是他藝術涅磐的過程。
上世紀90年代中期,國有陶瓷企業(yè)改制,徐國明下崗了,這是,他的內心十分矛盾,一是要解決吃飯問題,二是割舍不下自己的理想事業(yè),最后,他決定用自己的技藝養(yǎng)活自己和家人,掙錢從藝兩不悟。1996年,他創(chuàng)辦了自己的藝術天堂——博古齋,在紛擾的市場經濟中,他專攻粉彩花鳥和草蟲。歷鏡多年的磨礪與探索,形成了自己的藝術風格和特色,并為市場所認可。
從藝30余年來,徐國明繼承了傳統(tǒng)粉彩瓷的傳統(tǒng)特色,不僅線條基本功扎實,構圖嚴謹,而且在畫面意境上總是力求出新,創(chuàng)作了不少氣韻生動,寓情于理的佳作。1989年他獨立創(chuàng)作的20寸瓷盤《碩果圖》遠銷海內外,為藝術瓷廠創(chuàng)造了較大經濟效益,1992年創(chuàng)作的80件通景《歲寒三友》和150件通景《博古》在首屆全市“希望杯”青年陶瓷美術作品展中榮獲團市委頒發(fā)的“優(yōu)秀作品獎”,1993年他創(chuàng)作的200件玉蘭瓶《博古》獲第三屆日本恩巴中國景德鎮(zhèn)陶瓷精品大賽獎。
一位陶瓷評論家曾這樣評論徐國明的粉彩作品:“徐國明的粉彩花鳥瓷,既婉約俊秀,又不失蓬勃野逸。在他那充滿生機和活力的筆下,最善于捕捉的就是禽鳥那瞬間跳躍的神態(tài)。經他細心刻畫,不僅栩栩如生,而且傳神寫照于微妙之中。”
是堅守的痛苦也好,是涅磐后的喜悅也罷,走進博古齋(工作室)里的徐國明,一心沉靜在在泥與火的世界里,享受著藝術與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