摳門的億萬富翁
隨著宜家的發(fā)展,這位78歲的億萬富翁再次成為媒體的焦點?财绽滤坪踉撓硎芟硎芰。但這位一直都有傳奇經(jīng)歷的大大富翁,仍然像一如既往地堅持宜家勤儉的傳統(tǒng),開著一輛又舊又破的沃爾沃車,每花一分錢都要仔細算計——日常買菜也總選在下午便宜的時候去。他的這種舉動讓外人覺得不可思議,媒體稱他“老摳門”。不過,看來坎普拉德并沒有要改掉這個習慣的愿望。他一直都按自己的方式生活?财绽滦蕾p自己,在這一點上他同大家沒什么區(qū)別:古怪,不確定,對不公正的事情感到憤慨。像他的妻子和兒子們一樣,坎普拉德絲毫不愿變成一個洋洋自得的暴發(fā)戶。他常常愉快地回憶起一份小報上的標題:“不像資本家的家具業(yè)國王”。
那篇文章形容他是一個“一點也不可愛的、令人傷腦筋的資本家”,而這正是他所希望的?範幷吆痛蟊姷呐笥,愛國者和煩人的資本家,他集所有這些形象于一身。
有關這位億萬富翁樸素節(jié)儉的傳說并非只是故事而已,那都是活生生的事實。他欠缺一個光鮮的外表,沒有時髦的服飾、昂貴的手表,也沒有豪華的轎車(他駕駛著一輛老式沃爾沃汽車),這一點在他本人以及公司的形象中占有如此之大的分量,坎普拉德不得不最最衷心地祝愿他不會被剔除出典范們的行列——其后果將是災難性的。有一次舉辦生日聚會,他猶猶豫豫,不知道是否該買些酒?赡艽蟛糠挚腿藭䦷Ь苼淼模阌嬛……
這種厲行節(jié)約的成果之一,就是在宜家誰也不會乘坐商務艙旅行,因為最高領導乘坐經(jīng)濟艙,而且如果不得不重新預訂更貴的東西,他會非常惱火。如果坎普拉德改變這些習慣,這個王國的成本體系就會崩潰。一天坎普拉德的員工在核對筆記的時候,坎普拉德取消了一次會面,因為他趕著要在規(guī)定日期前用完手里的斯堪的納維亞航空公司獎勵津貼。他拖著行李箱登上從哥本哈根到哈姆貝克的地方列車,同事們愣在一旁。他們不該幫一把嗎?但是坎普拉德拒絕了。他不想讓自己顯得特別。他希望了解普通百姓的感受。沒有私人司機,沒有管家,沒有虛張聲勢的跟班——坎普拉德融入了人群中。
退休以后的跨國公司董事會主席有一間自己的辦公室,在奧伯尼的商場里。室內(nèi)配備了西格納書桌、卡米拉椅子、一部電話、一座屏風、一個比利書架,墻上斜靠著一塊標志牌,上面用不夠熟練的字體寫著:坎普拉德。
億萬富翁的辦公室也不過如此。
還得再加上一個廢紙簍,因為他吸鼻煙總是有很多殘渣。
有一回在宜家總部吃工作午餐,他從自己的斯馬蘭錢包里掏出鈔票付賬;要是坎普拉德坐飛機來,他會希望在阿蘭達機場買兩大包鼻煙;有人悄悄告訴坎普拉德的朋友說,一瓶廉價的白蘭廷威士忌就會使他更加愉快。
哈坎·艾利克森給坎普拉德講他和坎普拉德到達華沙,被安排在廣場飯店。“格蘭特賓館不在了嗎?”坎普拉德問道。“在,但是太破舊了,”哈坎說,“那兒淋浴器的管子漏了,而且房間里有蟑螂……”
“坎普拉德的家人就不能試試不在乎嗎?”坎普拉德說,接著取消了訂好的房間。第二天早晨,艾利克森看見一只蟑螂鬼鬼祟祟地爬出自己的箱子,他不得不把它打開重新收拾一遍,結果耽誤了約好在7點的早餐。坎普拉德用通常對付遲到者的方式向他簡短地打了一聲招呼:“下午好”,他想借此強調(diào)別人睡過頭了。“坎普拉德房間里有蟑螂。”哈坎冷冰冰地說?财绽氯粲兴嫉芈犞,然后說道:“聽著,小伙子,這的確是一家很不錯的賓館,并不是經(jīng)常能能在房間里找到朋友的。”
這種綱領性的簡樸也會有一些例外。
一位退休警察和他的妻子住在洛桑郊外由宜家租下的房子里,出于安全上的考慮,在坎普拉德外出時充當他的保鏢;他還用現(xiàn)金在法國南部購買了一座葡萄園,那是在同克勞斯航空公司做了一筆獲利甚豐的股票交易之后,F(xiàn)在他的確可以有點享受了,可以實現(xiàn)妻子早已期盼的那種有保障的、陽光普照的田園生活。但仿佛是對他這種無憂無慮日子的懲罰,他又開始在擔憂葡萄園的收成,而且還出租房間來維持開銷。
關于財富的理解
面對億萬富翁,人們總是想要探求他對金錢和財富的心理認知,那是什么呢?
“可能是一種俗不可耐的心理。同那種來自于炫耀和顯擺的快感有關,想以一種特別的方式成為名人,某種驕傲或者虛榮掩蓋著我內(nèi)心深處別的一些東西。第一個100萬到手的時候,我當然高興得要命,不過我已經(jīng)忘記了。全都忘了,除了匯單號碼以外。錢不能用來吃。你只是會變得富有,但那驅動力,不就是你夢想著要做的事情真的能去做了嗎——為了父親、母親,為了自己或者其他對你很重要的人。”
當坎普拉德知道自己已有500億資產(chǎn)的時候,他說“好啊,越來越好了”,但接著又想“這有什么值得大書特書的?我總不能把地基賣了,就算能的話,我該用這些錢干點什么呢?但是被稱為億萬富翁,我的確覺得不錯,如果這意味著能辦到一大堆事情的話,不是為我自己,也不是為我的家庭,而是為公司做些事情。然后就有一種成功了的驕傲,不是因為錢,而是因為我的理念變得流行了。如果說錢對我不重要的話,我希望自己是誠實的。除了說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否誠實以外,我找不到更為誠實的話了。談公司的財務問題是一回事,談我自己的問題則是另外一回事……”